曲如蛇行

2016年3月3日 南京中医药大学沈澍农教授撰写的杰作《如索不来》一文，深有感触，在此感召下，不吐不快，撰此拙文“曲如蛇行”与同道探讨。
1956年，15岁的我步入岐黄之路，如今已走过了60个春秋。在60年的行医里程里，只遇到一位患者脉曲如蛇行。当时我感觉很奇异，从未见过这种脉象，我特意记在笔记本上，至今记忆犹新。1962年9月13日，出诊邻村，诊一患者，李玉兰，女，60岁，面色晦暗、消瘦、腹胀、肝脾肿大，诊断脉象晚期肝硬化，脉曲如蛇行。我对此种脉象百思不得其解。在那个时代，群众生活困难，缺医少药，更无力到大医院诊查，只能在当地就医。病人家属要求治疗，我很难为情，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治疗此病，只好婉言谢绝，结果病人7日而亡。这件事在我脑海里留下了一团迷雾。
有一天下午上课，老师讲到《金匮要略·五藏风寒积聚病脉并治第十一》肝死脏，浮之弱，按之如索不来，或曲如蛇行者死。我听后当时脑海里像触电、思维顿时豁然开朗，视野开阔。啊！伟大的医圣张仲景早有记载，悬疑一句破解，此后我对脉学深感兴趣，像一块磁石吸引着铁屑难分难离。
思维沉浸在无边际的海洋里，脑海里想象曲如蛇行的动态是怎样形成的，探索向蛇找答案，走到田野找到一条红斑花蛇，仔细观察它的行动，它匍匐爬行，它的动态是起伏滑利，在起伏间体态弯曲，突然顿悟，此类脉象曲如蛇行，这是一种奇脉，历代脉学里少有记载，只有《金匮要略·五藏风寒积聚病脉并治第十一》有所提及。由此可见历代脉学专著所论述的脉象，三部九侯浮中沉是立体动态，曲如蛇行是横向是线体动态，起伏滑利，此观点供同道参考。
时光流逝，闲云潭影日悠悠，物换星移几度秋，行医已满花甲，回首再观伤寒、金匮，温故仲景之书。字字金玉，句句千斤，如东岳泰山，巍立于杏林中。(董维平)